《水之诗开放在灵魂中》读后感1800字_《水之诗开放在灵魂中》读后感

以下文章选自《读书跑步看天下》,原标题为:【读书】从建筑中感受诗意
 
——翟永明《水之诗开放在灵魂中》阅读札记
 
7月14日晚上,我和儿子躺在床上聊天。他说他的梦想就是将来自己设计一个院子,诠释什么才叫中国文化。我说我的梦想就是住在这样一个院子里,读书喝酒品茶,感受什么才是中国文化。然后互道晚安,他回房间,我就开始读女诗人翟永明这本关于建筑学的散文集,从诗人灵动的文字中,感受一种建筑的诗意。
 
 这本书放在我的床头有段时间了,一直没有静下心来读,这个周末才读完。认真地读进去才发现,这个女诗人对建筑、艺术的理解深刻从容,她的建筑散文也就被赋予独特的诗意。
 
算起来,翟永明今年67岁了。1986年,17岁的我在家乡湖北松滋,通过《诗刊》读到时年31岁的她的组诗《女人》,记住这个名字。到我六年前在国家图书馆见到61岁的她,在个人作品朗诵会上朗读自己的诗歌,中间跨越30年,我实在想不出她还有建筑方面的爱好。
 
我每次去成都,都要到她位于宽窄巷子的白夜酒吧坐坐,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建筑爱好者。
 
如同翟永明在书中所说,白居易也是中唐著名的园艺家。他在诗中对园林建筑多有认识:“有意不在大,湛湛方丈余。”“澄澜方丈若万顷,倒影咫尺如千寻。”她认为,白居易的观点,在当时几乎代表了所有中国文人的建筑观,并对他以后的士大夫隐逸文化产生了久远的影响。
 
翟永明游历甚广,她在行走中感受东西方建筑文化的差异,得出了外眺和内眺的结论。
 
三十年前的一个秋天的下午,时年37岁的她,驱车前往美国麻省的一个小镇去看望朋友。朋友住在森林中心地段的一座楼里面,周围是落红、流泉和鸟鸣。朋友的那幢建筑是最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式的房子,透过客厅里的落地玻璃幕墙,她可以把整个森林的景色尽收眼底。
 
她坐在客厅里与朋友聊天,坐看红叶落地时,突然发现这种感觉和东方人的感觉太不一致了。西方建筑几乎都是外眺式的,从一个中心部分向四周展望,站在一个点上与自然融合。
 
在她的印象中,东方建筑则是内眺式的,从四周围向一个中心,向内观望,以四方上下的空间与宇宙包含。西方人最理想的居住模式,就是田园牧歌式的开放的自然环境。而在东方传统建筑中,“天人合一”的宇宙观是建筑的空间原则,在狭小尺度的三维空间里,俯仰乾坤、观照万物,是东方建筑的哲学基础。
 
她在《去过博物馆》中,记述了她去法国巴黎卢浮宫参观的感受。她说,早就看过贝聿铭设计的这座金字塔建筑的照片,但近距离观看,它与图片不一样,更清晰迷人,神秘优雅,的确有着贝聿铭那一贯讨好的几何学的形式感。
 
她在书中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:贝聿铭当初设计这个方案时,受到巴黎大部分官员和百分之九十民众的反对。贝聿铭本人走到街上,也曾有愤怒的市民朝他吐唾沫。的确,认为卢浮宫这座古老皇宫代表了整个法兰西民族的巴黎人,怎能容忍一位来自庸俗文化之都的华裔美国建筑师的毁灭性预想,太伤自尊了吧。
 
但是,今天的巴黎人对金字塔的喜爱,已超过巴黎的任何建筑,它成了巴黎的象征。来自世界各地地游客纷纷前来参观,对它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埃菲尔铁塔。这说明,再优秀的建筑,再伟大的建筑设计师,同样需要时间来认可。
 
我由此联想到我和儿子参观过的,林肯纪念堂和华盛顿广场之间的越战纪念碑。华裔设计师林樱当时还是个学生,虽然说她的设计得分最高,仍然不被认可。议论得最多还是她亚裔的身份,越战纪念碑是用来纪念越战中牺牲的美国英雄,为什么用一个亚裔丫头的稿子?结果纪念碑建成后受到了美国民众的喜爱,现已成为他们最喜爱的十大纪念碑之一。
 
诗人为什么要写散文,有人认为其最终动因在于他能够在散文的表达中,找到不属于或不同于诗歌的东西。美国桂冠诗人、198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约瑟夫.布罗茨基在他广为人知的文章《诗人与散文》中写道:“谁也不知道诗人转写散文给诗歌带来了多大的损失,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,就是散文因此大受裨益。”别人我不知道,至少翟永明的散文如此。
 
翟永明毕竟是一个诗人,她的散文句子中充满着诗情画意。比如:“那些战火中被焚烧的书籍,那些成为灰烬的纸片,在当时就为这座古建筑本来的命运预先撒下了纸钱。”(《九十九间半》)再比如:“酒过数巡后,话题变得晶莹剔透,如一条滚动着的钻石项链,又像一首节奏明快的小诗,循环往复地在我们的舌尖上跳跃。酒帮助了我们表达思想的愿望,也推倒了我们内心那易碎的、并不结实的墙。”
 
回到我和儿子的聊天。我说,如果当年高考你多几分,可能会选择哪个学校?他说东南大学建筑设计专业,因为知道自己的分数考不上清华大学建筑系,而东南大学的建筑系和清华大学都是A类专业。我说我看到一篇文章,同济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本硕连读的学生妈妈,抱怨孩子找不到工作。我说幸亏你当初没学建筑设计。他说:爱好不能当饭吃嘛,所以说我只想设计一个院子,把这当成自己的个人爱好。
 
其实,翟永明对于建筑也只是一种兴趣爱好。她的主业好像是写诗,又好像是开酒吧,好像还懂一点绘画。这样一来,她的精神世界就如同这个季节,她的白夜酒吧院子里,盛开着蒲桃花、蓝山丹和叶子花一样绚烂多彩。

(2022年7月17日,记于香山脚下昆明湖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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