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心得|《山月记》

以下文章选自《广外财税》
 
山月记
 
财政2001 巫国强
 
中岛敦的“山月记”有两种意思,一是他所出版的《山月记》这本书,里面收录了他许多的文章,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内容;但无论哪位译者的版本都必定包含了,与书同名的文章“山月记”,这也是第二层意思。我第一次看见这本书的时候,十五岁的我只是觉得这本书的名字很好听,颇有诗情画意;恰好当时手上也有资金,心想买下这本书或许能消解一下我日益增加的俗气。
 
 山月记,单独这一章,只是三千多字的短文,内容并不多,情节冲突也很少,甚至是有点寡淡了。然而,时隔近七年,我依旧记得它,甚至是愈发地清晰,感同身受、切身处地。对于其他的章节,我已想不起来什么是什么,可唯独忘不了“山月记,月下兽”。
 
 
 
山月记的李征,少博学乃聪颖之才,登科虎榜为江南尉,后迷踪,硕年方知为虎。这个故事不复杂,年少有为的李征因为无法克服内心的冲突——一方面,惶恐自身才能不足;另一方面,急切地渴望名声,在迷茫的驱使下,内心于月色下出逃,奔走化为了猛虎。后遇有人诉诸衷肠可为时已晚。但人与虎在月色山石下的交谈,或者说中岛敦借这个故事想告诉我们的道理、和读者探讨的内核,化作月光投过了时空,映入我的脑海中了。因为,我也被猛虎吞噬了。
 
 书中所谓的猛虎,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内心的“妄自尊大的羞耻心”,我们不愿承认,亦无法承认自己的平庸,面对他人溢出的光芒,却使我们滋生愤懑。如今想来,我仅有的那点浅薄之才成为我碌碌无为的借口。我害怕暴露自身才能短浅,为了防止这些事实上不足为外人耻笑的地方被拆穿而不断伪装自己,不厌其烦地在内心饰演着可笑的独角戏,致使本该去做的事情遭受搁置。想起此般道理,便倍感胸中灼烧,悔恨不已。
 
 “深怕自己本非美玉,故不敢刻苦琢磨,又自信有几分才华,不甘与瓦砾为伍”,那时我还年轻,对这句深深的不理解,略微地不以为然。现在,我悟出一些道理:许多人都想成为得人羡慕的美玉,汲汲于满足别人的期待而不愿承认自己真正拥有的实力,甚至没有认清真实的自己。美玉固然价值连城,但瓦砾的存在难道就没有意义吗?我们“妄自尊大的羞耻心”何尝不是因为过于在乎外人的看法,我们渴求成为受人追捧、闪闪发光的美玉,也讨厌被别人或是自己发现——自己没有资格成为那一类人。
 
 其实我更想说,如果自身价值的有无或是多少仅仅通过外人的言语来评判,终有一天我们会悔恨——真正的自己早就在一次次的自我欺骗、害怕中迷失了。如若我们一开始便能看清自己的真实模样,如果是瓦砾就做一个姿态谦卑、用力拍岸的瓦砾,而不伪装为不敢刻苦琢磨的美玉,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,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并且在自己平凡的道路用力活着,或许能实现瓦砾的价值。
 
作者:中岛敦
 
出版社:中华书局
 
出版时间:2018-04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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