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7月《诗刊》读后感|徐威

以下文章选自《诗刊社》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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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惠州学院创意写作中心主任 徐威
 
建党百年,走过伟大历程,迎来民族的富强与复兴。《诗刊》2021年7月上半月刊推出了“庆祝建党百年专号”,精选了刘笑伟、高鹏程、杨克、王二冬等25位诗人的长诗(组诗)作品。纵观这些作品,其路径大体为回望历史、直面当下,而后展望未来。换而言之,这些作品典型的书写逻辑是从古至今,从历史到现实,在古今的对照之中,书写对中国共产党百年伟业的歌颂,呈现对明日之美好的期望。
 
回望历史者,试图以文字重现过往,书写中华民族百年艰辛历程。这其中,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历史、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来的种种精神是被重点刻画的对象。
 
高鹏程《蔚蓝》题记中清晰写道这首作品是“为庆祝建党100周年及开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蓝色中国梦而作”,它将海上丝绸之路比作一条在古老民族血管中流淌着的蔚蓝大道,这条大道曾经灰暗过,但在今天,“再次掀亮了它蓝色的按钮”、“再次拉响了它远航的汽笛”。陈勇的《大道阳关》则着重描绘陆上丝绸之路,弥漫着浓郁的边塞风情。在诗中,这条闻名中外的商路新时代再次复兴,“这是大道起于阳关而通于世界的”复兴之路。这两首诗,既写当年丝绸之路的辉煌,又展望今日丝绸之路的再次辉煌,气象宏大。
 
长江与黄河是中华儿女的母亲河,也是中国的代表性符号。龚学敏的《大江》别出心裁,将“从《共产党宣言》的天空中孕育的/一滴水”看作是一条新的长江:“这是千古长江100年来崭新的源头”;王自亮《长江九章》以游记的方式,从源头沿着长江一路东行到上海外滩,将历史文化与现实中国合而为一;曹宇翔的《黄河诗篇》则在黄河的千百年流变中演绎河边景象,以此展现日新月异的祖国风貌:从“曾是一道泪痕”到“一碗苦乐奋斗年华”再到“更雄阔的开始”。
 
胡丘陵组诗《历程》以“时间+地点/人物”的命名模式,展现革命历史、解放历史中的重要人物、重要地域、重要事件;谈雅丽《青春:湘江北去》同样以人物为核心,试图刻画一幅由毛泽东、任弼时、彭德怀、林伯渠、罗荣桓等组成的人物长卷;刘立云《志愿军》则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英勇奋战的战士,作品表现出强烈的叙事性与画面感。
 
直面当下者,尤其关注精准扶贫、经济与科技的高速发展这两个领域。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,这些诗歌作品表现出了当代诗人对于时代与现实的深度关切。王单单《在飞机上俯瞰花鹿坪》、王太贵《八月桂花遍地开》、芦苇岸《小康的大地》都将目光聚集在精准扶贫上。可贵的是,诗中所写,既是他们的心之所想,更是他们的眼之所见、身之所行:他们既是精准扶贫的歌颂者,又是精准扶贫的践行者。
 
诗贵真,而真从何处来?我想,真至少得从切身体验与独立思考中来。带有自身温度的诗歌创作,离真更近,而离那些空话、套话、假话更远,因而其情也更深更浓,因而其文字也更容易打动人心。谈及此,“专号”中两位90后青年诗人的作品同样是从自身体验出发,从小我之中观照时代。作为一名快递行业从业者,王二冬以快递行业为对象,写下如《快递中国》(组诗)等不少作品。在本期“专号”中,《飞驰吧,青春中国》将快递小哥、物联网、智能配送、青春岁月、使命担当等与国家的飞速发展结合在一起,谱写了一个“飞驰的中国”形象。作为一名人民警察,艾诺依《所有未曾相遇的日子》记录了一群既平凡又非凡的警察形象。诗中,艾诺依与他们隔着崇山峻岭和茫茫海洋,但“都有着追逐梦想的赤胆忠心”。
 
杨克《听见花开》、邵悦《大湾区》歌颂粤港澳大湾区的美丽前景;许敏《长三角:江水与巨轮》、吴少东《长三角,一体化的高唱》则呈现长三角经济的繁茂;黄成松《大数据之歌》、龙小龙《以追光者的名义》记录中国电子科技与大国重器的飞速发展;刘笑伟《坐上高铁,去看青春的中国》、李木马《高铁,大地乐谱》乘着高铁漫游中国。一个个欣欣向荣的中国景象在诗人笔下纷纷涌现。无论是回望历史,还是直面当下,更加美好的明天是我们共同的梦想,也是我们共同的奋斗方向。
 
《诗刊》下半月刊“发现”栏目本期刊发了震杳的组诗《赫哲人的口弦琴》。“白桦树”“赫哲人”“鹿皮”“猎枪”“乌苏里江”等意象的多次出现,使得这组诗歌带有典型的地域风情。这也是桫椤将其称之为“民族志”的缘由所在。除此之外,这组诗歌中每一首不乏一些精绝的诗句,如“我观察江流,如翻动无字之书”(《渔人之子》)、“白桦树生长缓慢,身上布满开裂的眼睛”(《白桦树》)、“我们活着,在冰雪干净的核心/超越了数字。像北极星,孤独地/占据着天空的一角”(《少数者》)、“耳朵被放大了,听觉来到声音的背面”(《赫哲人的口弦琴》)、“星辰是鱼干上的盐,一粒粒掉落”(《鱼楼》)、“而猎人的儿子,必须/背着枪独自上山,完成复仇”(《老猎枪》)、“我无需知道冰。冰是你们的问题/需要你们独自去应对”(《夏虫》)。这些诗句,或是意象独特,或是组合奇异,或是指向深远,都令人眼前一亮。然而,从整体的角度看,这一组诗歌却反复给人以一种“浅尝辄止”的味道:诗人想表达的东西太多,但文字的承载却显得有限;在这有限的承载里,诗歌给人以一种“尚未完成”、“碎片化”的感受。
 
“双子星座”栏目中,陈灿的《加勒万河谷》写往昔,也写当下。《格尔木》中,慕姓将军开垦格尔木的事迹令人深感震撼:“一根重新复活了的木头/握在了一位老将军的手里/一块死去的土地就又活了过来”。宗小白《春山可望》有着较强的思辨性,在温柔中显现雄健笔力。
 
“银河”栏目中的作品给我带来惊喜。寇钧剑《冰山在上》苍茫而纯净,辽阔之感扑面而来;呆呆《余生所遇》细腻而轻盈,有江南之美;榆木《井下的风》和老井的《岁月留声机》从生活中来,呈现既诗意又艰辛、既细腻又粗犷的矿井生活;见君《连根拔起》充满现代气息,语言精炼,想象独特,作品的指向空间巨大;李路平的诗歌看似越来越“平和”,但在平和的背后是越来越内敛且具有张力的诗意,这一组《不确定性》同样如此;牧北的《碎片书》在语言组合上有精彩表现,意象与诗情、诗意得到较好融合;拾谷雨《雨中的寺院》在“此在现象”中勾勒“深层心灵”,耐人咀嚼……
 
“茶座”栏目中,敬文东《关于新诗的四条注记》是关于新诗与古诗的思索,在以古诗为对照中讨论新诗的使命、生成场域、现代性、复杂性及伦理问题,富有启发。这几则注记,很好地回应了许多人对于新诗的种种“误解”与“偏见”:百年新诗是否不值一提?百年新诗是否成熟?百年新诗有伟大的作品吗?百年新诗与古诗相比如何?很多新诗为什么总令人感觉到“难懂”?关于以上种种“常见”问题,在这篇文章中都会有不少收获。
 
总的来说,2021年7月《诗刊》上半月刊作为“庆祝建党百年专号”,主题鲜明,整体风格也较为接近,现实主义风格与昂扬向上的精神指向合而为一,回望历史、直面当下与展望未来融为一体;《诗刊》下半月刊在题材和技法上则更加恣意多彩,灵活多样,尤其是一些青年诗人,在诗歌技艺与诗歌深度上都有可观之处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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