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期一会 | 《风雅宋》读书札记

以下文章选自《远行客de天地间》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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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寅恪曾说:“华夏民族之文化,历数千载之演进,造极于赵宋之世。后渐衰微,终必复振”。
 
所以宋是怎样一个朝代呢?
 
《梦粱录》有云:“烧香点茶,挂画插花,四般闲事,不许戾家。”由此入手,可以窥见今日不曾见的乐趣和用心。
 
是开始市坊结合、没有宵禁、寻常人家有夜生活的时代。
 
是士大夫生活最好的朝代。经济的快速发展、“与民同乐”思想的深入人心,以及自我意识的集体觉醒......
 
是老百姓也能有宠物猫狗,闲来无事去钓鱼(钓竿还能伸缩),早上起来得用牙刷刷牙,夏天能吃冰镇水果的时代。
 
是百姓爱自画像(不仅自己画,还请别人给自己画),是百姓也能写文章并可刊印(活字印刷术诞生于赵宋时期,大大降低了印刷成本)的时代。
 
是百姓聊天的时候开始玩香,聚会时交流茶道玩花艺的时代。
 
是百姓两口子过不下去了丈夫可以提离婚、妻子也可以提离婚并且受法律保护,若要生了个女儿可是一件欢喜事(什么重男轻女,在宋代,是会被周遭贬斥的)的时代。
 
……
 
只可惜近几年清宫戏盛行,所以我们以为满清才是中国历史的模样,殊不知,在我国历史长河中,还是有将“仁义礼智”切实行之的时代。
 
今天是“世界读书日”,我迫不及待地要分享这个四月让我爱不释手的“吴钩说宋”系列。
 
这套书作者是从宋画入手来诠释宋朝的辉煌与风雅。没有战争,没有情爱,亦没有郁闷,可以直面并真真切切感受到宋朝时期市井的气息。
 
宋画多讲究写实:“画一殿廊,金碧熀耀,朱门半开,一宫女露半身于户外,以箕贮果皮作弃掷状。如鸭脚、荔枝、胡桃、榧、栗、榛、芡之属,一一可辨,各不相因。”(宋 邓樁),元以后则重写意。
 
这当然无关对错,但作者说得好:这是宋人追求格物致知的时代精神在绘画作品上的体现。
 
他们开始对具体的、单个的事物感到好奇,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这些事物。
 
所以宋出现了大量的茶经、各种植物谱录、花艺、香道。他们对自然万物充满了热爱与兴致。
 
而宋以后的朝代,则来了一个骤变,不再去关注这些具体的事物,所以作者认为,在宋萌芽的科学精神,宋以后便失落了。深以为然。
 
作者还引用了大量诗句画作,来描述宋人对自画像的偏爱,并借蒋勋对此的解读提到宋人自我意识的觉醒——“你开始重视人的存在意义跟价值的时候,你才会有自画像出现。…宋朝一个文人会把自己的画像挂在自己的家里,而不是挂另外一个什么领袖或者是皇帝的像,表示说他觉得他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很重要”。
 
再联想到宋代官场臣子们并不唯皇帝马首是瞻,所以你们看看,这不就是我们现在一直在说的“人”吗?
 
原本在宋便已萌芽的对人及人的尊重,就仿佛琥珀一般在宋以后的岁月中被封住了。
 
而宋也并非我们俗人认知中的保守,从宋画中可以得知,宋代女性着装,“大都大方而性感,全无半点今人想象中的拘谨气味。”
 
除此以外,还能一窥宋朝城市的公共设施、清明上河图暗含的商业机密以及宋朝平民与皇帝之间的一些礼仪,在这里都描写的非常详细。
 
如果说宋王朝的崛起和建立、著名人物的英雄事迹和杀伐战争是骨头的话,那么宋朝的人文社会就是血和肉,组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宋朝文明,让我们看到了更加精彩有意思的宋朝画面和故事。
 
那宋雅在哪里呢?
 
■ 烧香
 
“约客有时同把酒,横琴无事自烧香。”
 
“炉烟袅袅,草木自馨,人间清旷之乐,不过于此。”
 
烧香(焚香),是宋朝雅集必不可少的活动。不过这里的“烧香”可不是今日在寺庙拜佛时的“烧香”。
 
宋人烧香不是用火“烧“,而是用炭“炙”(避免烟气),标准是“但令有香不见烟”。
 
李清照词中“薄雾浓云愁永昼,瑞脑消金兽”,“瑞脑”就是指龙脑香,“金兽“是指香炉;而我们熟悉的大书法家黄庭坚更是调香高手,还流传下来“黄太史四香”。
 
■ 点茶
 
点茶,在《知否知否》里,孔嬷嬷更是教习了盛家女儿各项程序。
 
汉唐人饮茶:茶叶入锅中煮,加入葱、姜、茱萸、薄荷、盐等;而我们现在的饮茶方式基本延续明清。
 
宋朝人的“点茶“,真是将精致发挥到极致,是今时日本“茶道”的鼻祖。
 
宋代流行喝“团茶”(有点像白茶压成的饼)、“末茶”(茶叶细末,便于冲泡,类似速溶咖啡),“散茶”(大概是我们现在喝的茶叶片)并不流行。
 
点茶过程:从茶焙笼取出茶团→用茶槌捣成小块→用茶磨或茶碾研成粉末→罗合筛过,至均匀粉末→用茶釜将净水烧开→舀一勺茶末,注入少量开水调为茶膏→一边注入开水,一边用茶筅击拂形成茶沫→击拂数次即可(有高超茶艺的还可以“分茶”,即“茶白戏”,类似咖啡拉花)
 
根据董真卿的《茶具图赞》,宋人茶具共十二件,甚至还会以人物名字进行命名,如磨茶的石磨“石转运”、量水瓢杓“胡员外”、调沸茶筅“竺副帅”。
 
富有雅趣的宋人还会“斗茶”,即斗色斗沫,茶汤色泽要纯白,茶沫以鲜白为佳。
 
■ 挂画
 
宋人很喜欢请朋友或画师为自己画“写真”,甚至还流行一种写在画上的文体——画像赞,即自我评价、调侃、勉励、反省。
 
苏辙在《写真自赞》写到:心是道士,身为农夫。误入廊庙,还居里闾,秋稼登场,社酒盈壶。颓然一醉,终日如愚。
 
苏轼在《自赞》中写到:问汝平生功业,黄州惠州儋州。
 
■ 插花
 
宋人爱花,不仅有“簪花”的习惯,还会举办“花朝节”。
 
《梦梁录》记载:“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,浙间风俗,以为春序正中,百花争放之时,最堪游赏。”
 
当然,全书的内容不止以上,还有“博古”、“傩戏”、“斫脍”等有意思的风土人情,和“瓦舍勾栏”、“樊楼”、“金明池”、“大相国寺”等有意思的场所讲解。
 
仅从这四个方面,雅宋的气息已扑面而来,更不论其他。
 
凡此种种,都造就了精致、繁华、有趣的大宋风华。
 
正值春日读书季,作为一套对宋朝风俗百物的启蒙之书,读起来吧~~
 
陈大师说华夏文明“终必复振”,或许还远,或许不远了,但无论如何,万事万物终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。华夏文明的璀璨不会消亡,而会更加夺目。
 
无论您漂泊到何处
 
这里都是您的灵魂树洞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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