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笔记之:从语言到文字(2020-10-27)

以下文章选自《元平心语》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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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笔记之:从语言到文字(2020-10-27)
 
——作者:元平
 
人类会说话大约已经有10万年左右的历史;而人类有文字不过最近3、5千年的事情。
 
文字最初和语言没有关系:语言是从口到耳的传递;文字是从手到眼的传递。文字符号、象形文字最初是生活场景中的一幅画,因此它最初和语言并不结合。
 
随着文字的发展,它必须和语言结合才能有效使用;于是那些可以用单音节,也就是用一个号声表达的那个符号,才能够被保留下来;凡是早期图形过度复杂、要说明它必须用一大堆语言,才能把它说明白是的,那些文字符号被抛弃;这就是甲骨文(也叫甲金文),4500字中只有1500字,最后演化为中国今天上万字文字系统的原因。
 
象形文字就是生活场景中的一幅画,中国的象形文字和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有明显的差别:中国的象形文字半抽象化;而古埃及的象形文字非常具象。
 
古埃及要画“人”这个字,他就画一个非常逼真的人;可是在中国甲骨文中,我们看到的人,实际上画的是人侧面走路的样子;古埃及文字中画一个牛,它也会发画得非常具象;可中国甲骨文中的牛,只把公牛的牛角画出来。
 
为什么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十分具象,是因为古埃及这个地方生产一种草叫纸莎草。古人把这个草拨开,就可以形成类似于纸张的书写材料;然后他们在尼罗河边拔下芦苇秆,把芦苇杆劈开,沾上草木灰的黑水,就可以在纸莎草上流畅地画画,因此他们的象形文字十分具象。
 
东亚这一带地方没有这种草;纸张是在汉代以后才发明出来,因此中国古人的书写材料,只能是硬质的龟甲或者牛肩胛骨;然后用石刀或者在青铜器——青铜刀在硬甲板上刻写着,就是古代把笔叫刀笔的原因。
 
由于书写材料极硬,因此中国古代的象形文字不得不抽象化,这是大家理解中国象形文字和古埃及象形文字发生区别的一个原因。
 
中国古象形文字,每一个字是一个意思,每一个字发一个音节,叫单音节文字;它跟拼音文字是完全不同,拼音文字是多音节文字,而人的喉和舌只能发生400个左右的不同单音节。
 
按道理讲,中国应该只有400个字;而中国文字量极大,在这个发声学的限制之下,就必然会出现大量的同音字;同音的字一定含有某种程度的相同含义,这是同音字的来源。
 
今天“而”这个字已经是虚词和介词,中国古代文字没有虚词和介词,因为不需要;古代文章没有语法逻辑结构,它就是象形文字的连环画体系;中国因此早期文字每一个字都是实词,没有虚词,而且每一个字都有的独自的含义,复合词不成立。
 
比如池塘,池是指方形的水池子;塘是指圆形的水池子,有谁见过既方又圆的水池子。
 
朋友,“朋”这个字画了两串贝币,共同挣钱共同干活的人;“友”这个字画了两只手,是共同分钱共同分享的人叫友。每一个字是一个含义,人这种生物,历来可以共苦而不能同甘,因此朋友这个复合词也不成立。
 
复合词在中国大量出现,是在东汉中期佛教传入中国以后,才开始大量发生。
 
象形文字得以构建有三个原则,人类早年各部族要么没有文字,但凡有文字者,都是象形文字,象形文字的构建有三个原则:
 
(一)以形表意原则。也就是生活场景中的一幅图画。《易经》上对人类早年缔造符号,有8个字的表述,叫“近取诸身,远取诸物”。就是近在身体上找符号;远在物象上找字号,这就是象形文字最早期的来源。
 
“凡”字,发音跟“粪”,粪便的粪的发音很接近;如果在中间画一杠,就是使用的用,这叫近取诸身。
 
整齐的齐,画的是夏天,麦穗长熟了,麦穗很整齐,麦浪很整齐,现代繁体字,基本上还是这个构形,这叫远取诸物。
 
黄帝“帝”字,上面画一个倒三角,下面画一个穿通符号,横向再画一个串通符号;在古汉字上见到倒三角,它都是指女性;换成正三角就代表男性。这两个符号全世界通用,不仅中国人在用;以色列现在的徽号,倒三角上叠合一个正三角,犹太人的六角星,是人类在生殖崇拜时代,所画出的阴阳交合符号。
 
(二)共性经验原则。也就是画出一个符号,本族群的人都知道这个符号的含义。
 
“闯”字,门子里面画一匹马。为什么不在门子里面画一头牛、画一头羊呢,古人豢养动物观察的极细,他发现所有动物出圈门是很慢,只有马例外,古人发现马就是跳跃着出的,于是门子里面画一匹马代表闯。
 
“止”字。这个字的意思在远古时代不是停止的含义,而是脚趾头的含义。以后转注字加足字旁,才把这个字的真正含义表征出来;两个脚印是“步”,走步子的步。
 
(三)人本主义原则。也就是以人为中心,画出所有的图像符号。比如“山”字呈现为一幅画;“水”字,画一条河流的半抽象,这个字就是水。
 
“女”字。古代没有桌子椅子,甚至不是席地而坐,席地而坐都只发生在商代中期和周代早期。远古时代的人是跪在地上,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,这叫箕坐;一个女性箕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,然后把两手放在腹前,做一些轻微的家务劳动,表达出安静的坐姿,这个女性安静坐姿的图像就是女这个字的来源。
 
西汉早年古书上记载,说仓颉作书,天雨粟,鬼夜哭。为什么用如此惊人的笔调来描述人类创造文字符号,是因为文字符号的发生,对人类其后的思想和思维方式造成重大影响。
 
人类在文字符号发生以前,人的思维和意识形成漫流状态,也就是我们心理学上所说的意识流;文字发生以后,外在文字符号构成的系列,成为人类思想得以展现和得以推导的一个根据和一个体系,由此缔造人类的明确思想结构。
 
由于文字符号对人类思想的形成产生重大的影响,因此我们要讨论不同文明思维方式的差别,我们就必须从古文字学上入手;当然这只是思维方式得以形成的主要因素之一。
 
中国使用的文字叫象形文字,今天世界上使用象形文字的仅剩中国;其他各族、各国全使用的是拼音文字,这很容易给我们造成一个重大误解:让我们以为拼音文字才是文字的主流,不是的;人类原始各部族,要么它没有文字,但凡最初发明文字符号全都是象形文字。
 
过去的语言学家包括亚里士多德都说:语言是思想的符号,文字是语言的符号,因此文字是符号的符号;也就是人们都认为文字符号是语言的产物,这个说法很可能搞错了。
 
( 作者简介)
 
元平,生于50年代初,是在新中国的怀抱里成长起来的第一代人,为此我深感荣幸与自豪。胜利得来不易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如今老了,不回避老,活到老学到老,做能做的,做该做的。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。岁月沉淀了心香一片,山河展示出最美的模样,不为写作,只因最真的情怀;不为迎合,执笔那一处本我。
 
文|元平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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